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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場者何所是?
作者:如流
發布時間:2009/5/14
 
     
 
 
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,在廣嚴城的城門外,年輕的光嚴正欲出城去,剛好遇到要進城的維摩居士,於是他上前作禮,然後請間維摩居士:「居士從那裡回來呢?」維摩居士回答他說:「我是從道場回來的。」光嚴聽到之後十分高興,於是追問維摩居士:「請問道場是在哪裡呢?」
 
最初的所謂道場,乃是佛陀成道之處所,後來引伸為一切修道的場所。初學佛的佛弟子,一般都喜歡跑道場,到各地的修道場所參學,希望道場為他帶來安寧輕鬆解脫。當參加了一個道場一段時間後,往往遇上了修行的各種問題,於是學佛也提不起勁來,便會感覺到道場不對,認為這個道場不好,便又跑往另一個道場去,繼續追逐佛法,總認為在外面會有一個適合自己的修行道場,令自己可以學習佛法,修行證道。
 
年輕的光嚴亦是有著這個心態,於是他期望維摩居士提供他所去的道場地點的時候,維摩居士給他的答覆,卻出乎他意料之外。維摩居士回答說:
 
「直心是道場,無虛假故。」維摩居士所回答光嚴童子的道場,不是指一個場所地點,而是針對「道場」本身的意義來與他探討。維摩居士說,所謂的道場,並不是一個個的場所,而是每個修行者的修行道路,這個修行的路便由「直心」開始。
 
原來真正道場的意義,不是指外在的場所,而是在於佛法流通之處,若果我們保持有「直心」,這個直心不止是誠實的心而已,而是一顆毫無委曲,直向於解脫的心懷,當我們的內心能夠直向於解脫的目標的時候,我們所作所為,全部都沒有虛假,如此的行為皆符合修道的意義,行為本身便是道場了。
 
從「直心」開始,維摩居士繼續解釋道場的意義,由直心而能「發行」,不會半途而廢,直到不退轉位,於是直入「深心」,引發具正知正見的「菩提心」,由正向於解脫道時,行為便與道相應,勇往直前了。
 
維摩居士再進一步的說明修行與道場的緊貼關係,於是繼續說出眾多修行的綱目:「布施是道場……持戒、忍辱、精進、禪定、智慧、慈、悲、喜、捨、神通、解脫、方便、四攝、多聞、伏心、三十七品、四諦、緣起是道場」,維摩居士將學佛的一切修行綱目,鋪成了一條成就道場的道路。原來的所謂道場,是要連結著佛法的修行才能有意義的,條件具備方能稱之為道場,否則處所便只能是一個普通的地方,人也只是一個俗世凡夫而已。
 
維摩居士繼續說:「諸煩惱是道場,知如實故。」我們若能明白到煩惱之不實,了悟煩惱之體性本來空寂,於是不怕煩惱,從煩惱中學習觀察,於是煩惱便成為我們的道場了。
 
再進一步,維摩居士說:「眾生是道場,知無我故;一切法是道場,知諸法空故;降魔是道場,不傾動故;三界是道場,無所趣故;師子吼是道場,無所畏故;力、無畏、不共法是道場,無諸過故;三明是道場,無餘礙故;一念知一切法是道場,成就一切智故。」
 
能明白到一切法體性空寂,無我無造無受者,則知道眾生非眾生,以因緣故乃假名眾生,故眾生無我;一切法皆空,皆從因緣生,了悟當下便是道場。進一步說,不受魔軍所擾,了知三界皆空,故無所著,繼以師子吼破一切執見,進而具備佛陀的大力,具足三明智慧,知一切法皆空,一念亦空,如此便能成就佛道。
 
維摩居士將修行的一切綱目、一切歷程,都配在道場意義之下。換句話說,修行佛法本身方是道場,而並非另外有一個外在的道場,亦非有一個內在的道場,道場並非指特定的一個場所,亦非指內在的心,道場不在外,不在內,不在中間,道場即佛法流通之處。一個求道的人在修行佛法時,當然是三輪體空,無修者之見、無對象之執、無修法之實,能如此了悟諸法皆空,便契合道場的深意了。
 
維摩居士最後向光嚴說,一個真正求道的修行者,若能廣行六度萬行,應用種種佛法來教化眾生,令眾生皆能趣向究竟解脫的話,他所有的行為,不論舉手投足,當知皆從道場來,皆能安住於佛法矣!
 
能夠不違背修行解脫的目標,念念皆符合修行度化的意義,則當然每一刻、每一處、每一念都是在道場中。至此,又何需再到處去找道場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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